文清河

知白守黑,和光同尘。

共济

      “大哥!”浑身颤栗着,几乎瞬间从沙发上弹起来,刺眼的灯光让双眼不适应地眯了眯。手指摸上腰间藏着的枪,才反应过来——这是明公馆,不是76号审讯室。
      “做噩梦了?”大姐转身走过来,捡起了刚刚滑落地上的衣服。“你这孩子,打小就常……”大姐担忧的话说一半咽了回去,改口道,“这么大了也不让人省心。要不是我下来翻东西,竟不知道你窝在楼下就睡着了。”大姐的眼神里有微微的责怪,“着凉了怎么办?怎么不回房间去睡?”
      大姐总是这么爱操心。“大哥去我的房间忙公事,睡着了。我怕吵醒他。”我拍了拍大姐的手,“这么晚了,大姐来找什么?我帮大姐找找看。”
      “不用不用,刚才做个梦,梦见明台了……他朝我伸手要我那年亲手给他织的围脖。”大姐怔忡了一下,“……醒来我就睡不着了,老想着给他找出来。”
      “可找着了?”
      “到处翻了也没有。这么多年了,也不知道都放到哪里去了。唉,明儿再仔细找找吧。”
     “嗯,大姐早些睡吧,明日好好帮大姐找找。”
      “也好。”大姐又看向我,“阿诚,刚才听你喊大哥,急得什么似的,是做了什么梦?”
      “……也没什么,梦见大哥下了雨出去,忘了拿伞。”我胡诌了个由头。
      “你向来是最疼你大哥的,连我这个姐姐也比不上你。”大姐反握住我的手,“阿诚,苦了你了。”
      “阿诚怎么能和大姐比。大姐最有担当,最疼我们了。”我笑着说。
      大姐嗔怪地看我一眼,抽出手用指尖虚点我的额头。“少学你大哥,油腔滑调的。”
      我们对视一眼,都笑了。
      “大姐快去睡吧。”
      “那你……”大姐担忧地看我。
      “没事,将就一晚上,没什么的。家里暖和,盖着衣服也就不怕着凉。”
      大姐终于肯回去睡觉,噔噔噔地上楼去了。
      我看着大姐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,关了灯再次默默躺下。
      大姐才是最幸福的人,知道的最少,担忧的事情也就越浅。我要怎么和大姐说,刚刚梦见的情景——大哥暴露了,被抓进七十六号,汪曼春歇斯底里地喊叫着,一遍一遍地用上最残酷最惨烈的刑罚。然而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,什么也做不了。
      大哥血肉模糊的样子就像是在我心里烙铁,我几乎感觉得到滚烫滚烫的血液如何沸腾,我的心也随之血肉模糊。
      我睁着眼,再难入睡。
      “我们还有最艰难、最黑暗的一段日子要度过。”
      “大哥,你撑得住吗?”
      “还好,你还有我。”





为了不掉粉而翻出旧戏的老年lo主。
周末肯定更。(←fla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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